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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“传承红色基因 弘扬清廉文化”征文】“不在意”先生

来源:张家界廉政网 作者:魏松 编辑:谢航 2021-11-02 14:55:08
 

几十年前,陈能宽先生的办公室就在航天工程院的一角,砖瓦房,三十几个平方。屋里最“值钱”的物件就是两个立柜,柜子里面不是图纸就是设计稿,先生在这里为中国的航天事业奋斗了大半辈子。

先生深居简出,在这个大院里留下许多轶事,至今仍被人们所津津乐道。

先生是出了名的“不在意”:坐什么车,不在意;吃什么饭,不在意;穿什么衣,不在意。时间久了,航天院的同事们都叫他“不在意”先生。

组织上其实很早就为工程院配了专车和警卫员。那天,领导来航天院视察,领导最关心的就是各位专家的身体健康,因此首先就来到食堂查看伙食情况。食堂里,大家伙都在忙活着,惟有一个小伙子跑来跑去。领导正在好奇,小伙子已经跑到他的面前,立正、敬礼:“首长好!”

领导定睛一看,这不是陈先生的警卫员小吴吗?领导很是奇怪,问道:“你不警卫在陈先生身边,怎么跑厨房来了?”小吴顿时涨红了脸,说:“先生不让我待在他身边,说用不着。还说食堂人手有限,就让我每天来帮厨了。”“哦,是这样呀。”领导点点头,转身往外走。小吴说:“报告领导,我,我申请回警卫团。”领导皱着眉,一脸严肃地对小吴说:“你现在是陈先生的警卫员,一切行动都要听从陈先生的安排,令行禁止。还有,陈先生出了一丁点安全问题,我拿你是问!”“这……”小吴一副委屈的样子。领导一行人已经走出了食堂。

先生正在一堆图纸里埋头忙碌,一抬头,看到了领导,连忙站了起来。领导疾步向前,握住先生的手说:“陈先生辛苦了。您派警卫员去帮厨我没意见,我没法向周总理报告呀。”先生说:“麻烦你替我谢谢周公,让他注意休息保重身体。至于你刚才说的事情,相信周公不会怪你的,他最了解我。”领导欲言又止,握着先生的手用力地摇了摇。

走到大门口时,领导一眼就认出了先生骑的那辆自行车——车身已经有好几个地方都掉漆了。先生每天就是骑着这辆自行车上下班的,风雨无阻。领导轻轻叹了一口气:“起码骑了有十年了吧!”领导看到车座上缝了个补丁,就说:“最起码得给先生换辆新自行车。”马上就有随行的人告诉他,几个月前,总务处实在看不过去,就买了个新车座,想悄悄把带补丁的车座给换了。谁知正好被先生瞧见,硬是要求把旧车座又换了回去。现在,那个新车座还在总务处的仓库里放着呢。

从此,领导就打消了为先生做特殊安排的念头。

先生一日三餐都吃在食堂,他规规矩矩排队,不搞特殊。先生还时常和大伙一起搞食堂卫生,一起扫厕所。大伙都劝他不用在意这些细枝末节。他却严肃地说:“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,人人平等嘛。”

他风趣地形容自己吃饭是“三清”——菜清、饭清、汤清。很多人都见过先生捡拾餐桌上的馍渣、米粒,还有人见过先生甚至把没喝完的汤都打包带走。食堂的工作人员对他说:“就这一点菜汤,都凉了,倒掉吧。”先生却认真地说:“民以食为天。这不仅仅是一点汤的问题,我是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,要珍惜吃食,按需适量取用,杜绝一切浪费。”

先生一生只穿布鞋,几乎每一双布鞋脚后跟都磨出了洞。那件穿了不知多少年的灰色衬衫都被洗成白色的了,还舍不得扔掉。

那次,先生去人民大会堂开会,就因为那双破了洞的布鞋,被门口的警卫拦下,拒绝他入内,直到工作人员前来说明了情况。警卫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,脸红得像个大姑娘似的,连连向先生道歉。先生却轻描淡写,不但没有责备警卫,还反过来安慰他,夸他忠于职守。

开会的空当,安排了记者采访环节。有一个刚入行的记者,喜欢标新立异,就向先生发问:“现在有种说法,‘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’,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?”

此话一出,整个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。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提问者。

先生却不慌不忙地说:“在我们航天工程院,有两句话。一句叫‘跟着院士干,干成穷光蛋’,另一句叫‘干成穷光蛋,也要拼命干’。”先生话音一落,耳边就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

先生荣获很多全国性大奖,奖金也很丰厚。每次获奖,先生就把全部奖金捐赠给中国工程科技奖励基金。有人劝他留一部分给自己,先生却以不容商量的语气说:“全部捐了,一分不留。”还有人说:“要不,给远明买个新录音机吧。”先生说:“我已经给他修好了,还能用。”

儿子远明结婚的时候,先生就用平日节俭的钱买了一个录音机作为贺礼送给儿子。时间久了,零部件老化就不可避免——有两个常用的按键失灵了,录音机就“退休”了。

先生有一个专用的工具袋,锤子起子扳子钳子镊子,应有尽有。平日里,家里的东西坏了,都是先生自己动手修理。一刻钟的时间,录音机就被修好了,悠扬的音乐又回荡在空中。

先生是张家界人,工作最为繁忙的时候,他会听听极具家乡特色的传统剧种——阳戏,放松一下。

阳光很灿烂。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,照在先生的身上。先生抬头看了看太阳,耀眼的光芒使人睁不开眼,就像1964年在罗布泊腾起的那道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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