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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屋坝的初夏

来源:张家界廉政网 作者:向建华 编辑:张交通 2018-06-06 16:50:01
 

  人间四月,燕子呢喃,云雾缭绕,满山茶香,我走进了大屋坝的初夏。

  我是因一张照片来到这儿的。照片中,一位约莫五六十岁的老汉手持一簸箕新鲜茶叶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就像盛开的花儿一样。我想去瞧瞧,是什么让他如此幸福?

  一行三人,一路说笑,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陈家河镇大屋坝村。果然,乡间的四月还留着春天的痕迹。正如诗人所说,“长恨春归无觅处,不知转入此中来”。然而,夏天确确实实来了。头顶的烈日正明晃晃闪着行人的眼。

  在茶厂逗留片刻,我便急着去找寻那张笑脸了。在村道上行驶着的时候,竟有一种错觉,确定这不是主干道么?这么宽!崖下的流水绿绿的、缓缓地淌着,比溪大,比河小。对面一块小沙滩上长着几棵上了年岁的河柳,树下有七八只黑土鸡在撒混啄土。满山的树和陡峭的崖渐次排开,就等着画家支起画板,诗人作诗兴叹。

  “有蛇!”身后的朋友一声欢喜。大声尖叫后,我下意识关紧车窗,深怕那黑蛇钻进来一探究竟。值此初夏时节,正是它活动的好时候,怪不得它出来冒头。车与蛇相互致礼后“各奔前程”。

  我们到的时候,照片中的老汉正在灶房里坐着,两老刚做农活回来。山里的风不停地往屋里灌,给这间农家小屋带来了满山的茶香。我终于看到那张笑脸了!那张笑脸正殷勤地为我们奉上今年的新茶呢!他姓朱,我们权且叫他老朱吧。老朱说他和新中国同龄。但你看他健硕的身材,头发还一片青葱呢!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那么大年纪了,这完全颠覆了我对他年龄的猜测。

  他告诉我们,家里人得了些不容易治好的病,费钱的地方多,而且家里离集上远得很,种些庄稼又卖不得好价钱,肩挑背负的也实在辛苦。自从几年前,村里带领大家种茶叶,四米五的水泥路修到家门口,茶厂也建起来了。从农历三月到九月,每天公路边采茶,家门口卖茶,早上采摘的新叶,晚上就变成钱,仅清明前后一个多月就挣了三四千,这种生活他想都没想过。那些没种茶的贫苦人家还可以去茶场老板的茶园去采摘,又背到老板那儿卖,一样的价格收购。自己种茶没劳力采摘的还可以请村里的劳务队帮忙,按比例分成。

  听着老朱的诉说,我终于明白,他笑容里的含义了。那是奋斗后的知足、是对幸福的感恩、是对好日子的盼头!品尝着他们的劳动成果,我也想起了父母送自己读书的日子。那时候村里有老板搞种植,总是需要人除草、施肥,我的学费就是这些零工活儿里攒起来的。父母用他们的劳动创造了价值,也给了我人生更多选择的机会。

  说到动情处,老朱又兴奋地背起新买的采摘机,带着我们去他的茶园。一截截新鲜茶叶跟着采摘机离开枝头,纷纷落下,一会儿就采摘一大片了。阳光下,密密的汗珠布满老朱的额头,咧开的嘴,上扬的嘴角,来来往往的燕子,一丛丛茶树,老朱沉浸其中,我们也跟着醉了。不远处,树梢上一串串枇杷正红得耀眼。

  路边,茶园里一老妇人,戴着草帽,斜挎笆篓,正娴熟地采摘茶叶。我也忍不住走进这一行行茶丛,跟着她学采摘。可眼拙的我半天才能找出一片“两叶一心”。“我所有的田地都种茶了!”她欣喜地告诉我,她这一个多月已经赚了五六千了。

  一条长砂石路坎上有户人家,那是老徐家。年过五旬的老徐抱着侄孙女儿在来处张望。那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家,木房、天塔、蜂桶、堂屋、神坎一应俱全,但是门檐上“军属光荣”几个字诉说着这个家庭的不一般。同事抱起小孩儿逗乐,几杯清茶后,我们聊起来。老徐曾身患顽疾,瘫痪在床十多年,幸得领导关心和家人支持,现在能走如常人。“我是扶贫政策受益最多的。”老徐激动地说着。儿子在新疆喀什野战部队服役,戍守边疆,女儿正在大学读书,每年享受“雨露计划”的帮扶,妻子也要回来种茶了。我们走时,他爷孙俩站在路口目送我们离开,我也从中看到了,他们一家人都生活得有希望。

  燕子在电线杆上自由跳跃,山间的雾气被阳光拉开,一片片茶园在我眼前展现,我的心在这个初夏里也变得明朗起来,我也更坚信:幸福是奋斗出来的,只要肯奋斗,生活一定有奔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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